15.

    冰冷的、带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气味的空气,如同无形的枷锁,沉甸甸地压在启辰大厦顶层专属无菌病房的每一个角落。心电监护仪那相对平稳却依旧虚弱的“嘀…嘀…”声,成了维系着脆弱平衡的唯一音符。

    林晚的意识,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,每一次试图上浮,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一种源自小腹深处的、无法言喻的空洞与钝痛。左x的贯穿伤像一团烧红的炭火,每一次微弱的呼x1都伴随着灼烧般的刺痛。爆炸的火光、冰冷的雨水、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、老王浴血的嘶吼、陆沉绝望疯狂的咆哮……无数染血的碎片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疯狂冲撞。

    她挣扎着,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,对抗着那要将她拖回无边黑暗的沉重疲惫和剧痛。眼皮如同被焊住般沉重。终于,那长而脆弱的睫毛,如同被风吹动的蝶翼,极其微弱地、却异常清晰地颤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一丝微弱的光线,刺破了黑暗。

    视野模糊、摇晃,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水幕。刺眼的白炽灯光、晃动的人影、冰冷的仪器轮廓……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。她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移动着涣散的目光,试图聚焦。

    然后,她看到了他。

    陆沉。

    他坐在离病床不远的Y影里,背脊挺得笔直,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。那身沾满泥泞、血W和油渍的破烂西装,让他看起来像刚从地